谢青行却在地上捡到一只带着药香的香囊。
他判断,孟织愿可能也在城中。
为了这几分可能,他毫不犹豫扔下我,再度折返。
我提议先送师弟们出城。
他却不耐道这里离城门不过百步,我一人也可应付。
可他忘了,身负灵气的我们早已吸引了所有邪祟的注意,最后百步,是我抱着与满城邪祟同归于尽的决心,才勉强护住所有人的性命。
撑到离此地最近的宁不臣来救援。
我浑身浴血倒在城外,谢青行却抱着完好无损的孟织愿走了出来。
彼时,宁不臣也是这样对我说的。
「师姐,谢师兄并非良人。」
只是那时,我满脑子只有谢青行。
听不进他的劝告。
也看不见他微微泛红的眼眶,握着剑柄用力到发白的手指。
两日后的清晨,我接到了谢青行的传音纸鹤。
他在信中说,已经寻到去魔域的方法。
最迟会在秋天赶回,与我完婚。
我面无表情地将信纸付诸一炬。
抬头,正对上宁不臣探究的视线。
四目相对,他略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。
「他说秋天回来与我完婚。」
我摊开手,任掌中纸灰被风吹走。
宁不臣脱口道:「师姐,他不可信!」
他说完,似是察觉不妥,抿紧了唇:「我的意思是,师姐当三思。」
我支着下颌:
「不臣,师姐有没有骗过你?」
他摇头。
「那我说我不要谢青行了,你们怎么都不信?」
他默然良久。
再开口时,嗓音艰涩:
「师姐,我不是不信。」
「我是害怕。」
我不解地望着他。
他忽然起身,走到我面前,半跪着与我对视。
「师姐,你看看我。」
他拉着我的双手,放在他脸上。
少年的杏眸中,似有潋滟水光。
「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了。」
「师姐,你看看我。我不想每次都来晚一步。」
我沉默良久。
在他颤抖的目光中收回了双手。
「我如今并无他想。」
宁不臣却并不气馁:
「并无他想也包括谢青行吗?」
我点头。
「师姐,我可以等。」
他眉眼弯弯,神情竟然有些雀跃:「那么多没有希望的日子我也等了,更何况如今我能光明正大陪在你身边。」